木雕藝術的殿堂

——“藝昌藝苑”訪問記

 

過客

 

在胡志明市西郊有一條取名奇特的“火箭路”。誰也說不出街名的淵源,但它的名號可是響噹的,這不僅是昔日的鄉間小道已成康莊大道,並且因“藝昌藝苑”已堤岸第五郡到在這裡安家落

“藝昌”就在火箭路頭段不遠處,很好找但外貌並不起眼。我們“湄江吟社”一行邀到訪時正逢“五•卅”,工人全部休假,地冷冷清清,只有個人還在忙碌,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朱昌先生。朱先生給我的第一印象是,他好像是“黑手起家”的業主。這裡講的“黑手”並不是“黑手黨”,而是沾滿油跡的雙手。先生柬埔寨攜,回到越南,曾經流離失所,靠修理鐘錶維生,是真正的“白手起家”。

先生原籍廣東東莞,在越南約有三萬東人,大都是白手起家的典範。翻開歷史,最著名的東人是明朝中葉漂泊越的莫登庸,他建立了現、但給越南歷史留下筆的莫朝。

我不禁緬已故越南作家凱,他華人有深刻的了解。1982年,正當全“打資產”風頭正緊,風聲鶴淚之際,他敢逆流而上,寫了一篇“年終聚”,其中有這的描述:

堤岸的傍晚,作家遇見一位身穿短裝,彳亍街頭,胸前罐鹹脆花生,沿街叫賣的華人老頭。見之下,原是老相識:老人本是知名富商,現已家產蕩然,並被地出門。作家一掬同情之淚,但是老人坦然:“十年前我飄洋過海時帶來的也不過這身短裝和這個花生罐,可見我並未損失什麼;我最怕是連這最的家當也給剝奪掉,那才是真正永無翻身之日“。老人最吟了”將進酒“中的詩句明志:“天生我才必有用,千金散盡還複”。 作家感慨萬分:這樣壓不垮的民族,終有東山再起之時。

  藝昌占地公頃,主體建築是一座四層樓,頗有中國傳統的四合院風味(北京四合院是平房)。庭院密的綠蔭下,堆放著墩長滿疙瘩的詭異瘤,這些瘤紋理奇特,製成桌面或椅子靠非常漂亮。 點綴不清的木料是晶瑩如玉的石塊,一定是“昆山之玉”,使這座工廠的藝雕工顯得器宇不凡。

藝昌的每一層樓、每一廳堂都蜿蜒曲折,成品種類繁多:仿古桌椅、法式俱、神佛雕像、人物塑形、物百態、浮雕裝飾、螺貝鑲嵌等,目不暇收。如果能分門別類,簡直就是家具博物館。

最令我吃驚的是,陳列室有五塊長約5米,寬1.8米,厚40公分的紅木桌面(左圖)。我們仔細觀看,沒有發現拼接痕跡;非千年古木,不能出此罕見巨材。越南早已封山育林,哪裡來如此巨木?紅木在中國市場是按斤論價的,十多噸重的龐然大物,又有誰出得起這個天價?

朱先生十分工於書法,在他案頭有一幅遒勁的墨寶“守正不阿”,反映他個性的剛直,猶如青松。他向我們出示“中國書法字典”,證明他的字典有所出。無論木雕或法,都有這麼一份著,他的成功,絕非只憑機遇。

東很懂兵法,是大略家昌說,我搞紅木藝術,要學毛東兵法(下圖)。中曾出版著名的科普讀物“十萬個什麼”,此他也提出紅木十萬個什麼”,做紅木也要知己知彼,只有知道紅木,才能做好紅木。他牆上用貝螺編織成的一幅唐人射鴻圖,畫面是一個唐人張弓,正對著天上的8只飛雁,到底射哪一只好?你必須立刻作出決定。這幅畫讓我明白其十指,不如其一指的道理,更加理解毛集中優兵力打殲滅戰略思想。是他當機立,就射仿古紅木這只飛雁。

我有位台好友葉泰欽先生,他是台首席家具師,也是位成功業主,在台南設有知名度極高的“永興家具廠”。上世紀八十年代,我曾指引葉先生到新平郡共和

路購買了大批紅木私。這些私雖然木料便宜,但造工粗糙。葉先生抱怨說,台要求家具上下面光,但越南進口的家具只有上面光,桌底凹凸不平,教不改。一套沙發,到岸價750美元,台人工貴,返工要花700塊。他訂做的太師椅,把手的龍頭一大一小,他稱“隻公隻母”,只好退貨。他本滿腔情要投資設廠,但最了深圳。朱先生的家具就絕沒有這些弊病。可惜,我認識朱先生太遲了!

 

我也曾觀“永興家具廠”,同偉壯觀,但跟藝昌比,卻是小巫見大巫。跟朱先生比,葉先生多了一份商業質,但少了一份追求真善美的著,更少了一份中華文化底蘊。

 

昌先生還胡志明市越中友協副長、名譽長、華文教育輔助最高顧問。在他的紅木展示室裏,名家法、要人題字滿牆壁。 國國務院總理朱鎔基在任期間訪問胡志明市時,曾向藝昌購買藝術品作禮品;木匠出生的中前政協主席李瑞環題詞:弘揚古藝,民富昌”。

談到成功之道,他說:一靠越南的改革開放政策;二靠自己的勤劳与智慧;三靠购买力迅速提高的越南国民。在我看,很重要的一条是他獨具慧眼、把握商機、箭中的。他的成功也靠越南工匠的巧手慧心,更離不開包括儒家和兵家的中华文化熏陶。

 

隨“湄江吟社”訪朱昌先生

“藝昌藝苑”

過客

移植南疆故魂,婆娑深處小乾坤。

有材天賜千鈞重,無巧難成萬物元。

雞鳴猿吐雨昏石潤玉生根。

儒商筆底龍蛇走,與高人世事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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